论律师事务所文化建设
江苏致邦律师事务所 孙文俊
http://www.jssf.gov.cn/lsfw/lswhjs/200701/t20070115_7220.htm
每个知名企业和成功企业都有属于自己的企业文化。律师事务所作为向社会提供法律服务产品的组织，也应建立符合时代特征、行业特点和本单位特色的文化。特别是在中国加入WTO，法律服务领域趋于开放，律师事务所向规范化、规模化、品牌化、专业化、国际化发展之际，大胆借鉴和吸收现代企业中的优秀管理经验和经营模式，研究、探讨、确立律师事务所文化更显得十分必要。
一、律师事务所文化的含义与功能
律师事务所文化是由企业文化演变而来的。哈佛商学院的著名教授约翰·科特推出了一本很有名的《企业文化与经营业绩》的著作，提出了一个重要论断，就是：企业文化对企业长期经营业绩有着重大的作用，在下一个十年内企业文化很可能成为决定企业兴衰的关键因素。无论这个论点能否成立，都有一点是值得肯定的：企业文化肯定对企业兴衰是一个十分重要的因素。同理，律师事务所的文化也是一个律师事务所成功与否的关键。
律师事务所文化是一个律师事务所在长期经营管理实践中所凝结起来的一种文化氛围、律师事务所价值观、律师事务所精神境界和广大员工所认同的道德规范和行为方式。我们常说文化是一种力，律师事务所文化力，首先是凝聚力，第二是激励力，第三是约束力，第四是导向力，第五是纽带力，第六是辐射力。这六种“力”，也可以叫六种功能。律师事务所文化的这六种力量、六大功能，在未来事务所的发展中将越来越明显、越来越强烈地表现出来。
这六大功能主要体现在：1）可以让极具个性的律师们形成一个实质意义上的团队，以律师事务所文化作为内在的连接物，把律师事务所的利益和个人利益作为每位律师的奋斗目标，这就增强了律师事务所的凝聚力。2）律师事务所形成一定的文化后，也就确定了统一的评判标准和文化相协调的律师事务所的行为模式。这些标准和行为模式的确立，一方面可以约束律师事务所员工的行为，另一方面，一种合理的评判，本身意义上就是对员工工作态度和工作成果的激励。3）文化是行为的指南，律师事务所文化是律师事务所的灵魂，它潜移默化，循序渐进地引导人们的行为模式。尽管文化不具有规章制度的强制性，可是它可以让每位员工从内心接受事务所的管理模式，把一种规范化的行为自然转化为自我内在的行为，并随时地表现出来，使每位员工都打上本所品牌的烙印，形成和谐统一的价值取向。4）所谓“纽带”，就是能够起联系作用的人或事物。文化的联系作用主要是指它把律师事务所的利益和自身利益相联系，使律师事务所每位员工之间建立一种更为紧密的工作联系，在律师与客户间就一种文化的表达和对这种文化的接受建立联系。5）一定的律师事务所文化建立后，它所产生的影响不仅在于事务所本身，作为亚文化，它还对社会的主题文化产生影响，对行业的文化发展趋势产生影响，对其他律师事务所的文化也产生影响。各种文化都处于一种相互包容，相互协调，相互借鉴，相互影响的状态。
所以，优秀的企业文化可以促成优秀企业的形成与发展。律师事务所文化是事务所发展的原动力。正如《财富》杂志评论员文章所指出，世界500强胜出其他公司的根本原因，就在于这些公司善于给他们的企业文化注入活力。美国哈佛大学的约翰·科特教授和詹姆斯·赫斯克特教授深入研究了企业文化与企业长期经营业绩之间的相关性后指出，重视企业文化的公司其经营业绩远远胜于那些没有企业文化特征的公司。
二、律师事务所文化建设在事务所管理中的必要性
长期以来，律师行业更多地强调律师业与其它行业，律师机构与企业的差异，而忽略二者在质量控制、队伍建设、品牌塑造、企业文化乃至市场拓展等诸多方面的共性，不善于借鉴和学习其它行业的先进理念和管理方法，由此形成了律师业的一个普遍现象：强调个体，忽略机构；重眼前利益，轻长远打算；讲个人英雄，不讲团队合作。“手工作坊式”、“个体户联合办公式”的律师事务所比比皆是。究其原因，除了旧体制的原因及律师事务所的提成制分配制度外，我们认为，管理观念的落后和思想的封闭是一个主要的原因。为改变这种现状，使传统的律师事务所向规范化、品牌化、专业化、国际化的现代律师事务所方向发展，大胆的借鉴和吸收现代企业中的优秀管理经验和经验模式，建立律师事务所文化已成为我们前进的方向和思路。
实践证明，律师事务所的文化是律师事务所发展的核心要件，对律师事务所的各个方面产生了深远的影响。律师事务所的文化思维、经营观、价值观、市场观、雇员观、民主意识、员工的进取观、职业道德、行为取向，都深刻地受着文化的影响。实际上，文化和事务所的经营根本就不可分，如果没有事务所文化建设，大家就照着传统或者自己的理解来判断是非，采取行动，必然是一盘散沙，其发展肯定受到阻滞。
三、律师事务所文化建设的内容
（一）确立事业观
究竟培养什么样的事务所文化？笔者根据我国当前律师业普遍存在的问题，提出下列几项内容：
一个事务所的建立，不应单纯以赚钱谋生为目的和出发点，而应该把办所执业看作是一项事业。一项既实现自我价值，又实现社会价值；既为自身发展奠定基础，又是以推动整个社会现代化发展建设为根本目的的事业。
这就要求每位事务所成员在注重自身资本积累的同时，更要把自己切实地当成整个事业发展的一个重要的推动因素，努力培养“生死与共”的价值观，使律师事务所的每位员工能增强主人翁意识，能与律师事务所同呼吸、同成长、同发展、共生死。经营时要从长远考虑，必要时牺牲眼前利益个人利益，确保整个所的长远利益和整体利益。同时，在平时的执业中，要培养塌实认真的工作态度，注重每件案子的进展情况和办案质量。不仅把它作为衡量自身执业水平的标准，更应把它视为是对这个所执业水平的考验，把建成新型律师事务所作为每位律师事务所工作人员的共同目标。
（二）树立创新意识
创新是律师事务所文化的灵魂。律师事务所文化创新实质就是律师事务所文化的扬弃过程。创新就是生成新思想、新观点、新思路、新策略、新方法、新技术等，并将其付诸实施给律师事务所带来效益的行为。一般来说，技术创新是硬性的，是根本性的，管理创新是软性的，是改进性的，但在新的世纪，特别是对律师事务所来说，管理创新更为重要，也同样是硬性的。
创新可以说是律师事务所永恒的主题。而要想保持律师事务所不断成功地创新，就是给事务所建立一个良好的创新机制，而这正是目前律师事务所文化建设的主要任务。同时，创新不是搭建空中楼阁，创新必须具备几大要件：一是写在纸上的律师事务所精神是否转变为事务所员工的行为，二是创新必须建立在代表先进文化的基础之上，三是创新必须有利于律师事务所内部全员综合素质的提高，四是创新必须使律师事务所在同行业中更具文化竞争力。
（三）营造学习氛围
当前，最成功的团体是学习型组织，它不仅仅被视为业绩最佳、竞争力最强、生命力最强、最具活力的组织，更重要的是使人们在学习的过程中，逐渐在心灵上潜移默化地升华生命的意义。随着知识经济的到来，律师需要根据社会需求的变化不断调整、优化自己的知识结构，形成多科学的综合思维优势。而事务所的组织形式也要向扁平式的灵活方向发展，随着其管理的核心为发挥人的主观能动性，实现从线性思维到系统思维和创造性思维的转变，对个人及律师事务所的知识水平提出了更高的要求。彼得·圣吉在《第五项修炼》中强调“系统思维和创造性思维根源于知识及知识的灵活运用和潜能及智慧的开发”。
可见，学习对组织的持续发展至关重要，新经济环境下最成功的律师事务所仍然会是学习型组织，学习型组织在企业文化建设中将进一步受到关注。但是要注意学习过程中的个人和团体的搭配问题，搭配的状况不同就会对律师事务所产生不同的结果：个人及团体都不断学习且搭配良好，会对事务所产生一股强大的发展动力，从而推动事务所的迅猛发展；个人及团体都不断学习但是搭配不好，"个性"太强，反而不利于企业的发展。
（四）注重人本管理
商业化管理的本质特征是以物为中心，以全面追求利润最大化为目标，忽视人的因素，在管理上着迷于铁的纪律、绝对服从和至高无上的权威。著名学者杨振宁说：“2l世纪企业的竞争是人才与科技的竞争，是中国超越发达国家的主战场”。律师事务所文化更重要的是发掘职工的智力资源，更注重于人的因素。况且，律师事务所文化理论的本质特征是倡导以人为中心的人本管理哲学，反对"见物不见人"的理性管理思想，主张将培育进步的律师事务所文化和发挥人的主体作用作为律师事务所管理的主导环节。要把精力投向人，大力加强"人"的建设。
首先，事务所应该为律师提供优良的工作条件、配件先进的办公设备，创造宽松的、温馨的工作氛围和社会心理环境。同时，正确地评价律师的努力和付出，并给予恰当的回报，积极维护他们的执业权益，让他们身心愉悦地工作。其次，适度分权、民主治所。领导人或管理者应当将自己手中的部分权利下放到律师手里，让他们参与律师事务所的管理和建设，充分发挥主人翁的作用。此外，律师事务所还可以通过规定改造量化工作标准和奖惩标准，使每个律师把自己的利益和律师事务所的整体利益联系在一起，激励律师实现个人目标和整体目标。再次，要为律师创造良好的学习、培训环境和机会。
（五）接受优秀的领导
律师事务所作为市场经济的主体，与其他行业一样，也需要优秀的领导管理人才。优秀的领导人是保持律师事务所团结的催化剂。要让自己的律师事务所在经济发展中大步前进，必须要拥有思路开放、勇于创新的管理人才。他必须具备带领全体律师员工朝既定方向前进的人格魅力。这种人格魅力主要体现在：1）可以为律师创造一个能够表现自己的环境和舞台。2）能够有效适当地对各种事物做出反应。3）视野开阔，了解、掌握国内外律师事务所发展的最新动态，并善于借鉴他人优秀的管理经验。4）有良好的战略眼光，对市场、客户需求的变化和走向有超前的感知力和判断力。5）具有开放革新的思维，对创新积极参与，营造出一种适合创新的氛围，激活律师事务所上下的创新意识。6）应具有一定的感召力、凝聚力和亲和力，使各有所长的律师团结在自己周围，成为共同体。
（六）培养团队精神
如果只有智勇双全的“将军”，没有团结奋战的“将士”，即使拥有先进的武器也很难击退敌人。因此律师事务所必须改变松散的联合体的现状，树立相互协作、集团作战的团队动作方式。这不但有利于发挥每一位律师的业务专长和优势，更有利于提高律师事务所动作的效率，最终有利于向客户提供全面、系统的法律服务。团队建设主要体现在：1）强调律师事务所成员之间的平等，培养内部团结精神。明确团队动作目标，强化团队凝聚力，培养合作观念，强调在合作中竞争，在竞争中合作。2）调整工作方式。实现合伙律师提出的总体思路，专职律师制定并实施具体方案，助理律师提供协助的合作模式。并将本所划分若干组，以合伙人带头，以所名义，费用共摊，收益共享，联合拓展业务。3）业务资源实现共享。倡导业务资源的综合利用，最大限度的利用，以期产生最大限度的效益。
（七）提高服务质量
在律师事务所的竞争中，有两条途径可以取得竞争优势，其一是提高质量，其二是降低成本。而降低成本会导致服务质量的下降，客户信任度降低，最终被挤出这个行业。大量成功律师事务所的实践证明，一个执业律师事务所不能以涨价为基础，而应综合考虑价格和质量。客户所追求的是物有所值，是达到满意的结果，单靠价格并不能赢得客户。所以我们应当确立“以质取信，以质求胜”的宗旨。
好的质量主要体现在以下几个方面：1）首当其冲的就是律师应具有扎实的法律知识和提供法律服务方面的技巧。2）要有高效的工作方式。3）要能广泛及时获取信息，并且灵活的应用这些基础信息。4）要有过硬的技术保障，高质快速的设备将对律师执业的许多方面带来无限好处。5）出具的文件外观以及内容要有律师事务所自己的风格，因为如果存在风格的不连贯及印刷错误，很容易使客户对律师事务所提供的法律服务的质量产生怀疑。
（八）民主兼顾效率
律师事务所应充分尊重每个人的权利，调动每个人的积极性和创造性，保护每位员工的利益，处处有民主，人人都平等。但是在民主这个大前提下，我们更应强调效率的重要性。这里所说的“效率”不仅指办案中的工作效率，更多的是指我们做出和推行每个决策的效率。绝对的民主必然导致工作效率的低下，决策难以下达，以致于发展的滞后和人心的涣散。毕竟众口难调，充分维护自己的权益必然会损害他人，以及整个所的利益。
我们一方面要制订和强调律师事务所的规章制度；一方面要贯彻民主集中原则，即一方面在决定律师事务所的大致方针上，在负责人产生的程序上我们要强调民主，要强调“少数服从多数”，给予全体合伙人平等的表决和参与、推选的权利和机会。而一旦形成了“决议”，一旦产生“领导人”我们就应该强调集中，就应该强调“下级服从上级”，就应自觉地宣传和维护决议和领导人的权威，非经合法程序不能随意更改和削弱这种权威。
（九）增强竞争意识
作为现代的律师事务所而言，能不能在群雄逐鹿的市场中站住脚，完全取决于我们的竞争意识、竞争战略和竞争手段。在现代竞争激烈的社会，无论是个人还是作为一个律师事务所整体，如果没有高瞻远瞩的眼光，没有领先一刻的竞争意识，很难在这个社会中立于不败之地。所谓有“竞争意识”，就是要敢想、敢说、敢干，有敢为天下先的精神。不唯唯诺诺、胆小怕事、羞怯自抑。敢于竞争，就要从实际出发，充分考虑到自己专长，扬长避短，发挥特长。敢于竞争，要靠真才实学，而不能靠纸上谈兵，夸夸其谈，更不能互相拆台或互相嫉妒。竞争应是在互相学习、互相勉励、共同进步中进行。敢于竞争，就要准备经受挫折，尤其是做好遭受挫折的思想准备，才会成为竞争中的强者。
当然，律师事务所文化建设的内容，远不止这一点，每项内容也远不止这些内涵。事务所应当根据自身的实际情况，在不同时期确定文化建设的内容和重点，不断充实文化建设的内涵。
四、律师事务所文化建设中的几个关键环节
（一）科学地确定事务所文化的内容。律师事务所确立所文化内容时，应根据事务所发展规划与发展阶段，事务所管理现状，及人力资源状况等因素，从基本规章制度中高度抽象和提炼，从而确立自己特有的所文化，并以此作为事务所发展的精神支持。
（二）充分发挥事务所领导人和管理层的宣传、示范作用。事务所文化确立后就应在所内部灌输事务所文化。企业领导人的一项重要工作就是要做企业文化的“传教士”。道理很简单，思想如果不统一，企业是干不成功的。律师事务所领导人和核心管理人员亦是如此，在灌输事务所文化方面，应当言传身教，身体力行。美国微软公司的比尔·盖茨和海尔集团的张瑞敏无论多忙，每月都要为员工上几次课。其目的无非是向员工灌输企业的文化，使员工认同企业文化，使其在工作中能思想统一地按企业要求去做，从而形成企业合力，增强企业竞争力。
（三）注意多层次、多角度、多方面，灵活科学地建立事务所文化。事务所文化建设的渠道和载体要丰富、有效。例如：创立所训，创办所刊，对外对内进行事务所文化宣传；树立先进典型，以榜样的力量感召本所成员；坚持开展理论、业务探讨，形成互相沟通、互相交流、互相合作、互相促进的气氛；开展丰富多彩的活动，活跃所内气氛，形成团体意识等等。
（四）事务所文化的形成是一个长期的过程，要与时俱进。律师事务所文化的建设不是一劳永逸的，律师事业要适应社会的进步而不断发展，律师事务所文化就必须紧跟时代步伐而不断进步、丰富、更新和升华。这就要求律师事务所以开放的心态，积极接受新生事物，及时捕捉社会发展进步的信息，使得本所的文化历久弥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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