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学教授、知名律师畅谈中国律师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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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确律师的社会角色定位
中国人民大学法学院教授 陈卫东
说实在的，我非常非常喜欢《律师文摘》这样一本杂志，《律师文摘》成为我身边的一个必读之物，我出差的时候一定会带《律师文摘》。《律师文摘》像一个窗口一样，通过这样一个窗口，我们可以发现无论是报刊杂志还是书籍上，涉及到律师的方方面面的文章，这里面有深切的法学理论方面的内容，也有业务自身的介绍，也有律师管理方面，还有相关的其他业界的一些介绍，可以说通过这样一本杂志，真的可以了解我们国家律师最新的发展动态，可以了解到我们律师职业中存在的问题，也可以了解到我们律师们目前执业过程中遇到的各种各样的境况，遭遇到的一些事件。所以，我衷心地希望这样一本杂志能够继续办下去，而且能够越办越好。
刚才江平老师和张思之先生都谈了一些观点，我都同意，但是我们还可以进一步设计，比如说我们不仅仅是一种复印式的摘录，或许我们加一些点评，或许我们可以围绕着这些文章邀请一些律师和学者就某些问题发表意见，会使我们的杂志更加有特色，更加能够突出主题，这是其他杂志做不到的。说到《律师文摘》的使命，应围绕我们国家法治建设过程中反映出的问题，提出解决这些问题的思路，我想它承载的使命实际上也就是一个舞台，一个阵地。
说到中国律师的命运，我同意刚才张老师的一个观点，中国律师的命运是多灾多难的。从建国以后，建设我们中国自己的律师制度，到五七年反右，到文革中彻底取消律师制度，到七十年代末又恢复律师制度，以及在这些年的发展中我们律师走过的路，我觉得我们这条路确实是不平坦的。当然我们非常欣喜地看到，我们的律师在不断成长，不断壮大，特别是一些非常有远见非常富于正义感的律师，他们的活动范围和领域远远超出了业务自身的范围，他们在为整个国家的法律、整个国家的命运呼吁、呐喊。在某些情况下，律师的命运自己不能左右，但我们应当力所能及地把握它。
但是我们是不是更应该关注中国律师的使命呢？把这个题目颠倒过来，或者把二者换一下位置更好。中国律师的使命到底是什么？我觉得这实际上是没有说清楚的一个话题，不明白，或者不确立中国律师的使命和地位，他的角色，我们就不知道我们该做什么，如何去做。如果像有一些人说的律师是正义的化身，是承载正义使命的使者，如果这样一种定位，我觉得恐怕要害死律师、害苦律师的，如果这样下去的话，我们就会看到田文昌在刘涌案件里遭遇到的命运，他没有按照正义的思维去办理刘涌的案件，而是为所谓的邪恶的刘涌说了那么多的好话，律师就成了不正义的化身，成了魔鬼的化身了。如果我们的国人，我们的国家，包括我们的决策层都这样认为的话，那么律师的发展注定是要遭遇到失败的。所以我觉得，律师的使命不要过于拔高，我们的律师是干什么的？我们的律师就是维护当事人的权益，这就是律师的使命。你维护好当事人的权益，那么你就履行了律师在整个社会中，在我们的法律职业共同体中的角色分工。我们的法官行使了审判权、裁判权，能够公平地、中立地裁判，我们律师能够维护他的当事人，我们的原告方或者刑事诉讼中的控方能够依法追诉，我相信，这样一种合理的构成就完成了这样一个法治的构建。如果律师最终扮演了正义的角色，扮演了本来应该是法官扮演的角色，那么律师总要站在一个更超然的地位上，这种情况下律师也就不成为律师了。所以说，我们是不是要把这样一个命题很好地琢磨和研究它？要说维护当事人的合法权益也行不通，当律师以这样的职业身份了解到当事人的一些不光彩的乃至于违法犯罪行为的时候，我们都相信这个律师不应该去检举和揭发，这样一种情况律师维护的是什么呢？显然不是他的合法权益。这个问题应该给予一定的关注，2004年我跟美国律师协会、中国律师协会召开一个大的研讨会，就是刑事辩护律师的角色定位，就这样一种题目，大家争论得很激烈。虽然是比较基本的问题，但我觉得这样一些问题实际上没有很好地研究清楚，没有很好地界定清楚，以至于我们在工作中遭受到很多的困惑。
正义的立场、智慧的文字和灵动的才情
中国政法大学教授，《政法论坛》主编 王人博
我是一个教书的，对律师行当一窍不通，谈律师的命运，对我来讲是挺难为人的一个话题。要谈也可以，我只能从一个教书人的视角来谈一下自己的感受。
我总是把律师、医生、大学教授和教师放在一起来看待。医生希望这个世界的人都生病，律师希望这个世界永远有纠纷，教师和教授永远希望这个世界都是白痴的世界，否则的话这三个行业的人都要失业。没有纠纷了，律师失业了，没有人生病医生也失业了，没有人可教，教师也下岗了，因此从这个意义上讲，我认为律师、教师、医生是同志类的行业。要谈中国律师的命运，我觉得命和运是两个不同的概念，说实话，我认为在中国当下，一个大学教授和一个律师他们的命是非常不错的，穿着西装、打着领带，起码还能求个温饱。再看看那些风吹雨打的民工，再看看下到地下挖煤的矿工，我们感到活得还有一分尊严。从这个意义上讲，我感觉到律师的命还是不错的，大家要知足。要说运，我认为运不咋样。命还不错，但运气不太好，因为碰到这样的时代。什么样的时代呢？大学教授和律师碰到的时代是一样的，不能说对我来讲是好的，对你来说就是坏的，反过来也一样，大家是处在一个时代的平面上，这个时代是什么使我们感觉到运不好呢？从律师角度讲，该打赢的官司打不赢，而对教授来讲，该发表的文章发表不了。我把它归结到运气不好。至于将来中国的律师和大学教授有个什么样的命运，说实话，我不是算命的我不知道。但是我非常同意邓正来教授的话，不管律师也好，教授也罢，既然生活在这个时代，应该对这个时代负责，特别需要一种理性的精神。这是我对律师的命和运的理解。
下面我主要谈谈《律师文摘》的使命。这个使命的概念我确实把握不住，但是能不能这样理解这个概念，第一，使命这个概念可能包含了一种宗教的味道。一个有使命感的人，他肯定不会去计算的，我这个杂志是赔了还是赚了，算这个账的话，我认为这个人就没有使命感。我强调使命有宗教意味，也就是有一种视死如归的不悔的精神。第二，我认为宗教的概念包含一种信念，你要信一些东西。第三，持守。光有信念不行，这个信念两分钟、一两天就解构了，那肯定不行。所以既然要有信念就要持守这个信念。第四，耐力。要持守，而且要永久持守。最后，我认为使命这个概念有一个目标。而这个目标应该说不是太低俗，崇高不敢说。这是我认为的使命所包含的要素。
作为律师文摘这样一个刊物，它应不应该有使命？如果有使命，它应该有什么样的使命？我想这两个问题是密切关联的。但不要把这个使命看得太高、太大了，应该学学《读者文摘》，我认为这份刊物最好在它是用平实的文字告诉我们这个世界还是有真善美，它教化了很多人，包括我的女儿。《律师文摘》能否借鉴一下。具体地讲，你的使命是什么呢？我认为，第一，要告诉喜欢读这个杂志的律师们，什么是公正的东西，也就是说你要选的文章，起码它要有好的立场，首先不能助纣为虐。就是说文章的立意、立场是正义的。第二，光有崇高的立场不行，大而空的文章不行，要机智，要有幽默感。从文章可以透出作者的智慧，让读这篇文章的人能吸取一些东西。我认为你有一期是不错的。从正义感角度说，朱学勤的《我们需要一场灵魂的拷问》，立场选得很好，是拷问心灵的。从机智或者智慧来讲，选了一篇叫《当博尔顿遭遇没有国际法的世界》，这篇文章写得很好，既有好的立场，又有智慧的笔触。第三，有点才情。智慧要有文字来表述，文字要有灵动性。我把读《律师文摘》的这些读者都预设为是有层次的人，没有层次不读这个刊物，在座各位作为阅读《律师文摘》的小众们，我认为都是有层次的人，用刘星的话讲，要么是中产，要么是小资，不然你怎么能读《律师文摘》呢？总之，《律师文摘》应有三个要素，有正义的立场，有智慧的文字，同时文字的表述还要有才情和灵动性。但是我认为最重要的，《律师文摘》要吸引读者的眼球，你要告诉律师们或者读者们他们不知道的东西。这不单纯是业务的，说这个案子怎么办，怎么辩论，如果这样的话，律师就听你白话了。你不是大律师你哪里知道呢？你要选择律师不知道而且感兴趣的，比如说巴金那篇文章《说真话》，这可能是律师们经常忽略的问题。再一个，就是律师缺少的东西，我可能得罪在座的律师了。假如你的杂志是办给大学教授看的，你要暗示我们，我们缺的东西在哪里，需要你来告诉我们。我认为我们缺的是什么呢？就是对这个现实世界的触摸和把握的东西，这是靠你一个有使命感的有才情的有抱负的主编来给大家提供的，你认为大家缺什么。作为一个主编就应该知道我们缺少什么，缺少什么呢？缺少对现实世界的认识，一个什么视角，一个什么态度，一个什么立场，在这方面你要告诉读者。总结来讲，第一，我认为《律师文摘》已经是有使命的，因为它的主编是有使命的人。第二，这个文摘做得非常不错了，如果要把它做得更好，我提供的这些意见也许是正面的，也许会起一个负面的作用。一句话，我的心是好的，谢谢。
建构法治的市场经济
中国政法大学教授 李曙光
谈到律师的命运，我是搞市场经济法律研究的，我想律师的命运跟我们市场经济的命运是密切相关的。从这个角度来讲，我们的律师面临着市场环境的变化。我们现在正在修改合伙企业法，我参加了起草小组的会议，在律师可不可以搞有限责任合伙，把律师所作为一个合伙企业，小组会上引起很大的争议，我看其他部门都没有意见，连财政部都很支持，使律师所像会计师事务所一样成为合伙企业，但是我们司法主管部门坚决反对律师事务所成为合伙企业这样一种类型，把它纳入到市场的轨道。我们2001年修改的律师法，律师的定义是：为社会提供法律服务的机构。但究竟是什么机构，法律地位是不明确的，我们现在也准备修改律师法。实际上，我说这话的意思是，我们律师的命运，从具体的社会发展的角度，应该说跟我们的市场经济的进展是密切相关的。而市场经济有两种，很多经济学家讲有两种市场经济，一种是好的市场经济，一种是坏的市场经济，但是一直没有人对什么叫坏的市场经济作个区分，我把坏的市场经济分为两种，一种是畸形的市场经济，一种是混乱的市场经济，中国目前就处在一个从畸形的市场经济向混乱的市场经济过渡的期间。我们看一看我们的市场经济，从九十年代一直喊市场经济，一直到现在，我们建立起来很多的要素市场，比如说资本市场、证券市场、足球市场、资金市场、生产力市场、劳动力市场，可以说都是畸形的，都是没有到位的，长出来都是缺胳膊少腿的、残缺不全的，是一个畸形的市场经济。这个畸形的市场经济一个非常重要的特征就是政府的高管制度，政府对于这个市场有强烈的干预。但是我们也应看到，在一些市场发生了基于市场内部成长起来的力量和政府进行博弈的状况，这样的个案越来越多了，如足球市场，俱乐部跟足协即所谓政府的代言人进行博弈；证券市场，这些上市公司跟政府、跟证券监管部门的博弈。畸形的市场当中内部产生的力量，在开始和政府的强管制、高管制进行博弈。所以我个人认为，中国已经出现从畸形市场当中生长的一种慢慢要跟政府角力，跟这种非常强权的监管，或者政府全面的管制进行角力的力量。这两种力量开始的差距非常大，一强一弱，慢慢逐渐在平衡，一旦达到平衡态的时候，就是民间市场内部产生的力量足以跟政府的这种高管制度的力量发生平衡的利益交接的时候，我认为就进入到了混乱的市场经济。而混乱的市场经济实际上要持续相当长的一段时间，这段时间政府的管制是比较弱的，政府的权力没有像以前那么可怕，越来越多的市场的利益主体开始和传统的权威力量在进行抗争。
中国必然要经过这样一个阶段，从畸形的市场经济到混乱的市场经济，然后才进入好的市场经济，也就是法治的市场经济。这样一个过程，我认为它实际上就是中国市场经济的命运，也是我们中国律师的命运。而《律师文摘》的使命是什么呢？就是帮助我们的律师去校正畸形的市场经济，帮助我们的律师去规制混乱的市场经济，就是帮助我们的律师去奠基和建构法治的市场经济。
《律师文摘》对中国律师负有的使命
广东星辰律师事务所合伙人 陈惠忠
《律师文摘》已经走过了四年的历程，到了读者们有足够的感受可以对它品头论足的时候了。
作为一个普通的读者，我不知道它创刊之初拥有多少读者，以后一年一年地又拥有多少读者，现在已经形成一个什么样的读者群？将来又将会拥有一个什么样的读者群？
从编辑们创刊的宗旨——“提升律师人生境界，提高律师业务水平”，秉承的编辑理念——“独立之精神、自由之思想”来看，且不说从一开始他们或者就不把拥有多少读者当一回事。换句话说，他们压根儿就不去理会什么刊物的生存之道，或市场的铁一般的规律。即便有关于读者的考虑，那亦只能是与其交给市场，不如交给上帝的。
试想办一本以律师为主要读者的刊物，而现在的律师首先面对的是生存压力和市场竞争。立于潮头的律师，虽然他们的收入可能是很可观的，但他们的应酬自然亦是最多的，他们或者什么都不缺少，惟一感到缺少的是时间，因而他们是无暇读书的。至于面临生存压力的律师呢，他们或者不那么忙，但面对生存的压力，关于独立精神、自由思想，提升人生境界之类的太过于阳春白雪的东西，一时怕亦难以顾及。不是有学者理性地将律师称为经济人吗？既是经济人，自然是利益驱动，因此律师的成功与否，大牌与否，自然是以赚钱之多少为惟一的标尺。因此，无论走到哪里，都有百分之二十的律师拥有百分之八十的市场资源，百分之八十的律师，面临市场竞争和生存竞争两大压力的现实。而一本以律师为主要读者的刊物，若连自己的律师都无暇或无心顾及，编辑们难道都是疯子不成？
但是，《律师文摘》还是创刊了。坚守它的创刊宗旨和编辑理念，一年、二年、三年、四年，艰难地走过来了。
一年、二年、三年、四年，编辑们不是拿阿公的钱而是垫出自己的积蓄，一步一步地走过来的。
四年中的有些近于傻子精神的东西，证明《律师文摘》的编辑们对中国律师是有很崇高的使命感的！
四年来滋养、培育、催生出来的象模象样的一个读者群，以及从这个为数不多的律师读者群的身上所焕发出来的精神，证明《律师文摘》是不辱使命的。
我相信有一天《律师文摘》会成为中国律师、中国律师时代精神的标尺。当然，到那时，它亦是中国律师、中国律师精神的历史的忠实记录。
《律师文摘》有江平、梁定邦、张思之、邓正来、贺卫方这样的富于独立精神和自由思想的学者思想家作为刊物顾问，有编辑们独具的学识和慧眼，其博采众家之长、荟萃中外经典及选文突出的思想性、国际性、前瞻性的预想和承诺，都一一地兑现了。作为读者，我是信服且钦佩的。但我还有一个小小的要求，就是在提升人生境界方面，恐怕是现时中国正在寂寞里奔驰的律师们（我相信正是这一部分律师才是《律师文摘》的最忠实的读者）最为渴望和需要的，在这方面，诸如钱穆的《人生十论》、克里希那穆提的《谋生之道》一类的文章，虽然在市面上，都是正流行的著作，但有这需求的律师们未必都能读到这样的文章。如《律师文摘》推出这一类作者的一至两篇作品，必能起到很好的触类旁通作用，功德是无量的。这是我个人对《律师文摘》在滋养、培育、催生一批或一大批可作为中国律师的脊梁的，在精神上立于高处，并且可以成为全体中国律师的榜样的律师的衷心的希望。
或者说不定在哪一天，不经意而由《律师文摘》汇集、相知、团结起来的这一个律师群，会因《律师文摘》影响的不断扩大，在中国律师界取代现时的大款榜样而成为中国律师们的新的榜样。到那时，《律师文摘》的读者就将不仅是现在的区区几百、几千人，而是成千上万人。到那时，中国律师在中国经济生活中的作用，从而律师在百姓心目中的地位，亦将不是现在的这个样子。
衷心祝愿自己的《律师文摘》，与它的现时的忠实读者，将加盟的忠实读者互动互勉，为创造中国律师更加美好的明天加油！再加油！
文摘应以商业为主，使命为辅
国浩律师集团上海事务所合伙人，华东政法学院兼职教授 斯伟江
我是从上海来的，听了大家的发言，我还是有点感触，我觉得在座各位前面的发言，可能跟律师之间、整个群体之间有一些脱节了。实际上现在整个律师的队伍，十个里面有八个不会关心你们讨论的事情。绝大多数的律师特别是青年律师还是在关注自己的饭碗，关注自己房子的按揭款，关注自己老婆小孩的事情，不会来关注大家说的这些事情。那么《律师文摘》要服务的是80%的人还是这20%的人？我觉得文摘主要倾向于这20%的人，所以导致你办得很累，会导致你这个刊物要亏本。当然我是不同意王教授说的，有使命的人办刊物不管盈利不盈利，我感觉这个观点值得商榷。解放前储安平的《观察》办得好不好？他是赚钱的。解放前的《大公报》办得好不好？也是赚钱的。义利之辩，只有到最极端的时候才会有这种冲突，平时不会有。张老师，我非常尊敬你，但是有个观点是错误的，三代律师命运多舛，前两代可能是，现在这一代不是了，我自己过得也还可以，一年有几十万，可以过日子。我了解下面的一些聘用的律师，也跟其他打工的一样，一个月五六千或三四千的工资，他也梦想在发展，但是这些人当中有多少想做志士的，有多少想做斗士的？少，在上海打着灯笼也难找。我要在上海开个公益诉讼研讨会，整个上海作宣传，真正做的也就是三四人，真正有兴趣来的也就三四十人。所以我觉得，《律师文摘》如果说还要有发展，还是要以商业为主，使命为辅。其实很多律师把本职做好，对这个社会也有推动力。说实话，老百姓才不管民主人权，老百姓90%多还是关心自己的饭碗，关心金钱，但是他自己碰到很多委屈的时候，我们确实为他们流泪，这是制度的问题，但是这个制度应放在整个中国的发展上加以考察，现在给你民主，你都做不成，没有这样历史的训练，没有这样历史的发展，民国的时候不是没有搞过选举，不是没有搞过政党。这种事我觉得我们还是应该有耐心。我们昨天搞了一个法律人和传媒之间的沙龙，我们最后的结论：光明还是主要的。会有一些邪恶，张老师说到的邪恶，做这一行的都知道，但是这种东西我觉得还是“青山遮不住，毕竟东流去”。只要这个社会媒体在电视里播美国总统的选举，只要播人家的法院怎么样，这个社会想退步都退不回去。关于中国律师的命运，我两年前写过一篇文章，后来我不想写了，多说无益，多说也没有人听。所以我希望《律师文摘》还是要注重律师本身，律师本身需要的。我觉得还是要定个型。你这里介绍理念的太多了，而介绍现在实践当中有影响的案例太少了，如果介绍像朱树英律师做的一些有技巧的东西，我估计十个律师当中有八个愿意看。总之，今天我来，第一是向文摘的理想主义致敬，第二希望把文摘办好，最好办成《观察》那样的，你自己能赚钱，这是最高目标。但是如果为了赚钱把文摘办得很庸俗，很低级，那你就不要办了。我是晚辈，讲得不一定很对，请大家批评。
加大办案规程的份量
上海建纬律师事务所主任，全国律协民事业务委员会主任 朱树英
我给文摘提一个建议，要加大办案规程的份量。我看了一下，今年文摘有四篇办案规程的文章，我觉得似乎还少了一点。为什么呢？因为文摘是以提升律师的人生境界，提高律师的业务水平作为宗旨的，而律师的业务水平就和办案规程有关。我看了四篇涉及到办案规程的文章，可能就是刚才斯伟江讲的，很多的律师会关注这个题目，我怎么把律师做大，怎么把律师业务做好，提高我的律师业务水平。我想就这个主题分析一下。我觉得中国律师的命运，说具体一点，就是中国律师怎么走，走向是什么？就是往哪里去了。一个是办好案，一个是律师要总结经验，还有律师要讲规矩。这个规矩是律师发展或者说决定律师命运的一个重要问题。这个规矩也就是现在文摘的“办案规程”。从这个角度来说，律师要有一些手段。而律师的手段也就是标准问题。这和企业的情况是一样的。现在市场里流传这样的话，“三流的企业是卖产品的，二流的企业是卖技术的，一流的企业是卖标准的”。市场经济中的企业，研发中心往往花很多资金研究标准。既然文摘的宗旨是要提高律师的办案水平，那就有一个标准问题，标准就是办案规程。所以我想把这两者结合起来，建议文摘今后要加重这方面的份量。全国律师协会有各个专业委员会，本人是民事业务委员会的。我们今年要花力气搞一些规程，有律师办案的规程，现在定下来要搞一个关于征地拆迁的规程，这是王才亮律师负责的，今年上半年要拿稿子出来。现在又定下来要搞一个商品房买卖的办案规程，很多律师都在做着这种业务，尤其是拆迁，风险很大，应该怎么办，按什么规矩来办，需要有一定的规程。我想律协的各个专业委员会都应该研究规程。希望文摘在这个问题上加大力度，征集这些规程，指导律师，提高律师的办案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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律师成长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