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城市记忆·老地图
京城民居宅院:郑希成钢笔白描画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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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京城民居宅院:郑希成钢笔白描画集
丛书名:城市记忆·老地图
作者:郑希成绘
ISBN号:978-7-5077-3226-9
出版时间:2009-03
定价:¥78.00
责任编辑:张翔
版次:1/1
开本:12
页数:200
内容简介
本书的作者是在北京城的自家民居里成长的“老北京”人,对老北京胡同和胡同文化有一种特殊感情和了解。近几十年来北京的经济发展了,改变了老北京的城市面貌和特色,也使老北京的胡同民居宅院渐渐减少,北京胡同文化渐渐消失了。为保护北京的文化,作者在退休后十几年中,拿起了画笔,不顾自己残病的身体,走进京城各个胡同、寻找着各式各样民居宅院。有的已被拆的七零八落四合院里,还时常冒着被人驱赶和冷眼态度。在很多住户协助下,把很多的已被拆除的、将要拆除的、被保留的北京民居宅院画出了百余幅高视点白描民居宅院图。通过这些图画看到祖先留给我们的宝贵遗产——北京民居文化。
序
郑希成先生画北京民居宅院是从2001年开始的。当时他被北京旧城内整片拆毁民居四合院的行动震惊了,折毁的规模之大、速度之快是空前的。北京虽然在1983年被政府公布为第一批历史文化名城,但对北京旧城如何保护,却争论了半个世纪,陆陆续续的拆毁一直未停。也就在公布为历史文化名城之后,事情起了变化,北京旧城改造工程引进了房地产开发商,政府划拨土地,开发商出资拆迁重建,在巨额利润的驱使下,拆迁疯狂地进行着。郑先生就是在这种背景下,开始与推土机争时间,抢画北京民居宅院。
郑先生做这件事时已年近七旬,他自幼有足疾,行动不变,冒着酷暑严寒,骑着自行车,奔波于街巷胡同之间,以超人的毅力画了百多幅即将消失的北京民居宅院素描图。他生于北京,长于北京,对北京有着深厚的感情,其中包括家庭宅院之情、邻里之情,弥漫在胡同中的淳朴民风,则是令人难忘的乡情,都在他的画稿和说明中体现出来。
郑先生是画家、是雕刻艺术家,他不是以建筑师的眼光来作画的,所以,这些画不是建筑实测图;同时,他也不是从文物保护的角度来记录院落保存的实况的,所以,画中没有画出四合院中私撘乱建不堪入目的景象。他通过实地调查,根据历史照片或图像,尽量恢复院落和建筑物的原来风貌,有的就是在他记忆中很熟悉的北京四合院的固有风貌,把最美的东西奉献给了读者。郑先生曾亲眼目睹过野蛮拆迁的惨况,他不会忘记这些历史场面,但他却理智地采取怨而不愠的方式,在画稿中主要表现北京历史风貌之美。这正是本书精华所在的永恒主题。
这本画册特别注意了院落主人或居住者身份履历,人文的因素决定了院落的布局和建筑物的风格。既注意到两进、三进占地在两条胡同之间的大型院落,或占地两三条胡同的王府,也没有把两合、一合不成格局的小院子漏掉。不同阶层的人构成了北京居民的成分和居所建筑的不同。北京旧城内、外城居民成分不同,内城多住满人,达官贵族府邸、王府多,大型四合院多;外城前门大街以西(今宣武区)同乡会馆多,进京的汉人官员和士大夫多;前门大街以东(今崇文区)工商会馆多,小手工作坊多,居住条件狭小,出现了“奴欺主”式的窄条形四合院,但建筑物的细部往往有精致装饰,说明他们社会地位虽然不高,却不乏资财。除了阶层和地区的不同外,时代不同也在画册中显露出来,上个世纪初西式建筑出现在院落中,大街上的商铺门脸也有改用西式者,最典型的是西总布胡同协和医院的教授住宅,时代烙印极其明显。
郑先生调查作画时,也很留意院落建筑的类型和细部做法。院落建筑类型是反映城市功能的,除民居四合院外,还画了北新桥的恒兴木厂和板桥胡同的裕德粮店及其磨房,也画了不同形式的铺面房。建筑的细部做法,有些是不太被人注意的,譬如察院胡同25号后院带穿廊的“工”字形平面,尚存宋元以来之规式。新鲜胡同42号桂公府别院的“廊墙”,是唐代院落中常用的建筑。南池子灯笼库9号两厢与正房房脊的式样,类似川滇民居中“一颗印”式院落的屋顶而又有区别。凡此种种,都说明北京历史文化名城内容丰富,在长达七百余年的历史长河中,汇集沉淀了厚重的中国古代城市的物质文化遗迹,是极其宝贵的历史文化遗产。如何在保护这些历史文化名城中认清它们各自的历史价值,仍是亟待研究的课题。
本书所画的百余院落,郑先生告我已拆毁无存者占五十九座,剩下的也多残缺不全。美术馆后街22号赵紫宸故居拆的最早,2000年10月被拆,当时侯仁之、吴良镛、郑孝燮、罗哲文等多名专家呼吁抢救而无效。东直门北沟沿胡同23号梁启超故居,是在谢辰生先生的关注下保护下来的。最著名的是西河沿街222号林家大院,完整的四个院落在2006年被拆毁了三个院,剩下一个院坚持到2008年6月,才以拆迁户“民告官”的方式打赢了官司,很不容易,被称为是“打赢文物保护第一案”。官司是打赢了,被拆毁破坏了的怎么办?谁来负责?文物管理部门为什么在诉讼程序中被排斥出局?暴露了文物保护法规方面还存在漏洞。朱寿全律师曾就此指出三点(见《北京晚报》2009年1月7日),很值得有关部门重视。以上所举的三个例子的院落图画都在本书之中,读者自可参阅。另附近年拆迁现场的几张照片,以见这段历史的全貌。
郑希成先生是一位北京普通的市民,为保护北京历史文化名城做了他力所能及的事情。在他的书即将出版的时候,我能先睹为快,写了几点感想谨表敬贺之意!
徐苹芳
二○○九年二月三日
注:徐苹芳,1930年10月生,国家文物局考古专家组成员,建设部、国家文物局全国历史文化名城保护专家委员会委员,中国史学会理事,中国考古学会理事长。
自 序
我出生在鼓楼前的小四合院里,在北新桥自家小院中成长。在小院中,我体会到了老北京人与人之间的深厚情谊。
邻里间的真诚相助,是北京胡同的精髓,这是北京胡同的“神”。胡同中各种形态的民居宅院,是北京胡同文化的基础,是胡同文化的“形”。
神形兼备的存留,才是真正保存了北京的胡同文化。
现在是市场经济的初期,人们似乎都疯狂了。很多人只认钱,没了信仰,忘了父母,少了亲情,缺了友情,。北京胡同文化之“神”渐渐丢失了。
我因之而悲,再加重病,而想远离社会,在自家小院里静心休养,不问世事。
2001年推土机的喧闹声将我吵醒。北京胡同的“神”已经缺损。开发商又向北京文化最集中、最美好的宝库——北京的胡同民居院“开刀”了。
胡同文化之“神”缺损之后,又欲将其“形”摧损么?!
睁开眼看到很多人在为保护北京的文化在抗争,还看到只有四分之一中国血统的法国人华新民及友人也在为此奔波,而深受感动。
站在已被拆毁的院落前,想起了雍和宫吐布丹老师讲的话:“世界万物都有灵。”看到颓垣断壁,我突然见到了它们的灵,想起了:
是它们见证了明灭清亡;
是它们见证了人们由盘头到辫子,又变成分头;
是它们见证了窗纸变玻璃的变化,见证了由矿石收音机到彩电、冰箱;
是它们见证了一些古老的院落建起了卫生间向现代化生活的转变。
在这院落里,胡同文化之神见证了这一切一切!
这种文化,一代一代在这些古老的房屋及院落里传播;
这种文化,是我们北京的文明,是我们北京的灵魂;
这灵魂,就存在于这些院落里,就存在于这些房屋里,就存在于北京人的心中!
眼看这些文化、这灵魂,就要随着这些房屋、这些院落的消失而消失,我坐不住了。我不能再坐在自家的小院中修身养性了。
我走出了封闭的小院,端起了摄像机、照相机,拿起了画笔,面对即将消亡的民居小院和多弯的胡同,开始了对我家附近“新太仓民居文化”的研究,想用自己的画、照片,收集北京民居宅院之美,引起开发商的关注,请其手下留情。
走出去以后看到,这是几十年积攒的问题,四合院破败成大杂院,这是摆在我们面前的实际问题。老百姓希望改善居住环境,而开发商想挣钱,两者都想到一块儿了,但最根本的一条却被忘记了:我们中国是一个穷国,又是一个文化大国,不能为了面子上好看,受“穷国心态”左右,将我们的文化埋葬,去修建面子工程。在消毁了北京民居文化的地基上“改善”百姓的居住条件,用北京民居文化下面的土地去发财,是对中华民族的犯罪!
很多人为了保护这些北京民居文化找到了我,希望能将他们院落的复原图画出,用此告诉开发商,这些民居原来是这样的美好,只要不拆,逐步恢复,将是一笔多么丰厚的遗产。
我不懂建筑,却为居民们画起了复原图。没有蓝图,得在满是违章建筑的院里瞎转,找出规律(有时还受到误解与驱逐),我只能用速写、用照片、用DV记其特点,并勾画其平面图,回家后再一笔一笔将其画出来。
起初,是想用这些画配合居民的抗争,保存下这些院落。我是想将这些实物保存下来,而不仅仅留下这些画。这些画是赶着画的,有的原想画细一些,也是给开发商看的,希望他们看到这些好的院落手下留情。
现在好多院落已经没有了,大家关注起了这些画,我的心里很感凄凉。这些画中美好的宅院,是我亲眼看着它们消失的。因此:
不要品评我请您的画“匠”与“细”了吧。
希望您能通过这些画看到祖先留给我们的宝贵遗产——北京民居文化。
她实在是太丰富、实在是太完美了!
有朋友非要我说说是怎样画的。
我过去是搞工艺美术设计的,工笔白描是青年时代的基本功。曾有人建议我用毛笔和宣纸画,用界画来画,将来可以赚大钱。我也曾想过这样画。但保护京城民居需要我及时画出,所以,最后我还是选择了用钢笔来画。
我青年时代就很喜欢英国比亚兹莱的黑白画,他独特的画法是吸收了日本的“浮士绘”,而浮士绘又是受到中国木版画的影响而形成的。我昔日的工作是搞象牙“小活”,即山水、风景、建筑的设计,自然要临摹芥子园等中国传统绘画,尤其黑白木版画为我所爱。王弘力在《黑白画理》中说:“从汉画像砖开始,以高视位表现广阔视野和斜平行线表现建筑物的方法,逐渐成为中国风景画的传统。”
在我的设计工作中,自然走进传统,用高视点,用其画法,画山、画水、画树画人,那时只是工作。
在画这些民居复原图时,怎么画?想的不多,只是将设计稿的方式用于画民居。这些画,只是凭感觉画,画个大概,不能细究。透视、结构都不够准,而且不好交代的地方,都用树来遮盖,说好听点儿叫艺术手法处理,实际就是取巧。这些画究竟算什么画?真没想过,应当归“黑白画”吧。
以上谈的多是技术问题。下面根据书名《九城巡宅》谈谈我为什么对北京的民居这样感兴趣。
从儿时起,这四九城的大小宅院就给我留下了许多神秘和畅想。幼年我的脚不好,家人外出从不带我。一次,母亲和哥哥从大翔凤胡同某厅长家中回来,讲述起这家的深宅大院、美丽的廊子。使我充满了无限的想往。还有一次,哥哥从山石专家的同学家回来,讲起那院落之美,勾得我心仪神往。在我当时的想象中,一定比鼓楼前同兴长绸缎庄过年挡窗户的年画还要漂亮。
母亲送我上小学,她见到前圆恩寺小学的校舍一道一道的过厅。母亲高兴地告诉我,这院与她湖北江陵老家的院子一样,只是小了点,没有枇杷树和竹林。
我大姨家的养蜂场,即在香饵胡同中间的一个旧府第中,花园、廊子就是我们小时嬉戏的地方。
1949年以后,我哥哥他们驻军在东城什锦花园胡同原吴佩孚的府第中,那里的曲折优美的游廊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后来认识了马旭初老人,他说这院的游廊最有特色,是北京民居中少有的。我有幸在其中游历过,可惜当时太小。
从工作伊始,我就在崇文区南北羊市口的几处民居小院中学徒,那些各具特色的小院同样给我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后来工厂又搬近了同仁堂乐家老母亲曾经住过的大宅院,那里有抄手游廊、有地炉、有水会,还有鹿苑,真是美不可言。
我与北京各类民居的宅院里的缘分太多太多了,这也是我为什么不只是画画街景、画画门楼的缘故。刚开始的时候,我在竹杆胡同也是画街门的速写。画完后,我在想,院里是什么样?房主还在吗?这院落是什么时候买的?这种欲知其详的心理促使我走进可院落,见到了这家主人。男主人告诉我这院是他父亲盖的,并详细地介绍了院落的原貌。我一一记录下来。由此,也确定了我的作画方向:那就是一定要进院!
是日,在南竹杆胡同25号,就是这种巡宅作画的开始。当时我在院落里,发现虽然地界不好,但主人巧夺天工,经过改建,达到了天圆地方的境界。从此后,我就把画民居特色作为了绘画的重点。可惜的是,竹杆巷之些各具特色的民居已被高楼大厦所代替。
一提起北京的民居,人们总会与豪宅大门的四合院联系在一起,实则不然。
老北京的民居,是以原皇城为中心的民居建筑群,不仅有四合院,还有三合院、二合院,即使是独门独院,也各领风骚,别具特色。
在这本画册里,我力求将这些年所画的比较有特色的分门别类,以供大家欣赏。
在这几年当中,对我帮助过的人太多了。他们说:“帮你就是为保护北京民居文化尽一点力。”都是无私的帮助!这使我又深深地体会到,老北京胡同文化的“神”还在,还存在于北京各个年龄层的人当中。哦,不只是北京人,保护北京民居文化的,还有外省市的人,还有鄂温克等少数民族的人,还有外国人。
谢谢!谢谢!谢谢一切帮助过我的人们!
郑希成
2009年1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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